女孩一家人维权近两月,等到的却是警方《不予行政处罚决定书》。电话哭诉——“被50余岁体育老师引至楼梯间2次猥亵,不敢喊,也不敢跑”陈薇(化名)是广西钦州人,她的妹妹陈兰(化名)在某中学读高中。今年2月21日下午5时许,正在吃饭的陈薇接到了妹妹的电话,“妹妹在学校住校,常常会给我打电话。”接到电话后,她发现妹妹的声音哽咽,一遍遍哭着讲,自己在学校遭遇了猥亵,“我很震惊,感觉很心痛、很愤怒……”当晚8时许,陈薇和家人赶到了学校。她说,当时,妹妹哭泣着讲述道,自己是被一名50多岁的体育老师以“帮忙通草坪地灯的电”为由,将其带至楼梯间,结果该老师用左手掐住其脖子,然后实施猥亵;她挣脱后,对方再次掐其脖子,实施猥亵。她吓得不敢喊,也不敢跑,慌乱间直言“饿肚子”,才找机会挣脱,并逃离了现场……课后,她听别的同学称,体育老师还在询问她的名字。
求助学校——副校长以“对方知错”为由,让体育老师当面道歉塞千元红包
陈薇回忆,妹妹告诉她,事发后,其曾第一时间向班主任求助,班主任将其带至年级主任的办公室,没多久,副校长黄某将其和班主任叫至办公室内,称体育老师谢某已经知错,并买了礼物作为补偿,希望其能原谅,并当此事未发生过。妹妹听到这些话,没敢说话,然后就被带至年级主任办公室休息,没多久,黄副校长再次将其叫至办公室,见到了体育老师谢某。现场,体育老师谢某向其道歉,并硬塞了一个红包,让不要告诉家长,“我妹没经历过这个事,看校长袒护体育老师,她根本不敢说话。回到宿舍才知道,红包里有1000元钱。”陈薇说,“妹妹平日里很乖,她面对这样的事肯定很怕,给我打电话,也是犹豫很久才鼓起的勇气……我想到她哭泣的样子,心里就很难受。”当晚,她带着妹妹报警,在警方做问讯笔录时,学校年级主任找到她们,“她希望我们‘法外开恩’,因为体育老师谢某快退休了……”
录音——年级主任称“他跨越了师生的界限,肯定不对”“再五年就退休了……”
根据2月21日晚的录音显示,陈兰在警方问讯期间讲道,“对方突然转身按住我的脖子,然后捏住了我的胸。我想推开他,往后退……我不敢叫,因为就我们两个人。他没有说什么,但一脸兴奋地在笑……我周围靠墙,他把门口堵住了,我想出去,他又有一次得手的机会,第二次和第一次差不多,我就赶紧跑开了……”现场,民警还曾询问其想如何处理此事,陈兰回复称“他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我既然报警了,就想司法处理,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好。”随后,年级主任来到询问室说,“谢老师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,他跨越了师生的界限,肯定不对。但谢老师从事教育事业这么多年,培育了许许多多优秀的学生,这么多年我们也也没有听到他的负面的信息。今天突然发生这件事,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……”她还表示,谢老师再5年就退休了……希望不要影响他整个家庭,“得饶人处且饶人”……年级主任称“你们可以提出赔偿的条件。”陈薇、陈兰回复,“我们要求他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。”年级主任询问,“能不能在法网之外,留点情面……”对此,陈薇说,2月21日晚,学校说了很多,希望她们提出赔偿条件,“我们不接受,我们要的很简单,只是希望涉事的老师,可以得到应有的惩罚……”
上门求和——“千错万错都是我家老公的错……我将积下的买房钱给你13万元……”
陈薇说,2月22日上午10时许,她的家人收到了谢某家人的短信。根据短信显示,“千错万错都是我家老公的错,我们能私下聊吗?我将积下的买房钱给你13万元……是我们对不起你女儿及家人……”
下午3时许,再次收到短信“现在我和家人在你家等你。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。麻烦您抽出宝贵的时间聊一聊……我们是诚心诚信来道歉,也想好好解决事情。实在没有办法……”另外,陈薇还提供了一份2月22日下午4时10分许的监控视频。她说,监控视频中,学校一程姓负责人带着谢老师家属来找他们谈,“程某说,‘你回来做主,大家都互相就退一步,给18万、13万在这里上了,上去双方一签字再给5万的,一人退一步。’”
休学——医院心理测评:重度抑郁症,重度焦虑症状
4月19日下午,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陈薇,她说,虽然他们家时农村家庭,但妹妹成绩一直不错,性格也很好,学习从没有让家人操过心,“她很懂事,很勤快,经常帮家里干农活。”事发后,妹妹不敢上学,已休学回家,而且变得寡言寡语,情绪低落,常常深夜哭泣。
根据2月27日钦州市某医院心理健康评测显示,重度抑郁症,建议及时求助于专业的心理咨询或心理治疗机构……重度焦虑症状,建议首先进行临床检查,确认是否具有器质性病变,采取专业的治疗方案对当前的症状加以调整和改善。
维权无果——警方调查近两月,认定证据不足
陈薇说,从2月21日开始,她明确表达了要求对涉事老师依法依规处置的诉求,也先后向学校、教育局等部门投诉,但始终无果,“这中间有很多人来谈和解。起初,他们说赔13万元,签字后再给5万元。后来,又托人带话,称愿意赔三五万元。但我们从来没有要求经济上的赔偿,只要求依法依规处置,让其受到应有的处罚。”尽管相关部门没有回应,但陈薇一直坚信警方的调查结果会还她妹妹公道。4月11日,警方出具《不予行政处罚决定书》显示,经调查,当天上午,体育老师谢某有用手触碰陈兰胸部(隔衣物)的行为,但谢某辩称当时是为了保持平衡、避免陈兰向前倒而按托,否认存在猥亵行为。鉴于证据不足,谢某猥亵的违法事实不能成立,以上事实有:违法嫌疑人的询问笔录、受害人询问笔录、证人笔录等证据证实。根据《行政处法》第四十条和《治安管理处罚法》第九十五条第(二)项之规定,现决定不予行政处罚。
对此,陈薇表示不解,对方起初已经承认了猥亵行为,先是在家长不知情的情况下,想通过塞红包了事,后面事情败露,又提13万元现金登门道歉,“如今警方调查这么久,认定证据不足,我们难以接受。”
校方——班主任称不清楚,随即挂断电话
4月20日上午,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陈兰的班主任刘某。关于其投诉遭遇猥亵一事,对方表示“不清楚”,随即挂断电话。随后,记者通过公开电话联系到校方某工作人员,对方得知询问“学生遭猥亵”一事,随即表示不清楚,“我不是学校的工作人员,刚进来搞卫生,就顺便接个电话。”记者询问,能否让相关人员回复,对方随即挂断电话。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多次尝试联系该校校长何某,但电话不是“无人接听”,就是“正在通话中”。
教育部门——曾协调处理过该问题,会依法依规处理,“预计很快会有调查结果”
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该辖区教育局,工作人员说,目前,此事公安机关正在调查处理当中,其他情况他们不是很了解,因为陈兰的家属已经报案。随后,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该教育局某领导。起初,他表示“该事件具体情况,以宣传部门回复为准”,随后,他又称曾见过陈兰及其家人,去协调处理该问题,但并没有提过赔钱了事的事情,“我们肯定会依法依规处理。”记者询问,时隔近两个月,有处理结果吗?对方表示,还在调查当中,预计很快会有一个结果,“具体情况不清楚,以调查结果为准。”